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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熟的人拒绝谈论理想

你是否也对这个世界有许多困惑(1):理想篇

我不想改变世界

前几天看到一则马云的访谈,他在多年前曾提及对自我和世界的看法:

我在新加坡参加一个论坛,论坛上面有澳大利亚前总理霍华德、新加坡的外交部长、印尼的商务部长和德国前央行行长,还有我。

先讨论中国危机问题,讲得天花乱坠。主持人就问我,你怎么看中国,你担心中国么?我说不担心。他问我为什么?

我说,在北京所有的餐桌上都在讨论十八大人选,出租车的司机都会告诉你政治内幕。出租车司机都在担心你有什么好担心的?

他们又开始讨论欧洲,欧洲怎样怎样。主持人问我,马云你怎么看欧洲?

我说,欧洲关我什么事儿啊?台下四百人哗啦啦鼓掌。

欧洲跟我有什么事情啊,欧洲你们这么knowgeable的人,都能把欧洲搞成这个样子。我说我对欧洲是一无所知啊,它跟我有什么关系?

接着我说,十年前我很关心全世界,结果我的日子过得非常艰难;五年前我很关心中国的命运,我也过得很艰难;三年前我开始只关心公司,我的日子开始好起来。

现在我只关心自己,越来越好。所以我说,关心好自己,每个人把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做好,这世界就会好起来。

回想起很长一段时间,我总是以英国威斯敏斯特教堂里的一段墓志铭作为人生格言:

When I was young and free and my imagination had no limits, I dreamed of changing the world.

在我年轻的时候,曾梦想改变这个世界。

As I grew older and wiser, I discovered the world would not change, so I shortened my sights somewhat and decided to change only my country. But it, too, seemed immovable.

可当我成熟以后,我发现我不能改变这个世界。于是,我将目光缩短一些,那就只改变我的国家吧。

As I grew into my twilight years, in one last desperate attempt, I settled for changing only my family, those closest to me, but alas, they would have none of it.

可当我到了暮年的时候,我发现我根本没有能力改变我的国家。于是,我的最后愿望仅仅是改变我的家庭,可是这也不可能的。

And now, as I lie on my deathbed, I suddenly realize: If I had only changed myself first, then by example I would have changed my family.

当我躺在床上,行将就木的时候,我突然意识到,如果当初我仅仅是从改变自己开始,也许我就能改变我的家庭。

From their inspiration and encouragement, I would then have been able to better my country, and who knows, I may have even changed the world.

在家人的帮助和鼓励下,也许我就能为我的国家做一点事情;然后谁知道呢,说不定我能改变这个世界。

关心好自己,每个人把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做好,这世界就会好起来。是一种promising的愿景吧。

可是为什么,我总是觉得,自己和这个世界同样在变得越来越糟。

成熟的人拒绝谈论理想

成熟的人拒绝谈论理想。当听到新一代的年轻人讲述“应该”如何如何时,他会告诉他们,“实际上”是如何如何的。

年轻人自然是很空洞的,不了解这些“应该”在现实中实践起来的复杂性。但成熟的人也多少有些头脑混乱,年轻人跟他讨论目标是否合理,他却一直用策略层面的考虑来反驳,而要谈策略,当然不自觉预设了某种目标:他已经丧失站在一定的距离之外反思世界的能力了。

于是沧浪之水清兮,可以濯吾缨;沧浪之水浊兮,可以濯吾足。他们至多就是在既定社会角色上尽些义务。
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理想主义这四个字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成为了一个贬义词,它的释义逐渐成为了矫情、文艺青年的无病呻吟,成为了一种“天真”。

这是一个提理想会被嘲笑的时代。

但不可否认的是,我也不再有什么理想了,生活太累了,很多时候我都不明白自己在为了什么而活着,可能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。

大多时候,我只想咒骂生活的一切。

我们一天也没有聊点诗意的东西

很多年以后,回忆起自己的二三十年代,那时我们常常聚在一起,聊薪资、房价、交通、让人倦怠的工作、没有意义的重复;还有户口、房租、人际琐事、结婚、养孩子、无价值的争吵、无能为力的现状。

我们一天也没有聊点诗意的东西,聊聊比现实更深一层的困惑,也没能掌握一丁点除了自嘲以外的幽默。我们就这样在最该享有自由的年纪,将自己从头到脚所有的一切拱手让给了现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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